缝纫机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这样场景在半年前母亲在世都时候，还依然如故，如今，在老家母亲的房间里，一台曾用了三十年的缝纫机却悄无声息地停靠在哪里，她就像母亲的心脏一样，在流年似水中停止了跳动。安详与沉默，仿佛岁月峥嵘里一盏灯，在燃尽最后一滴煤油，沉沉睡去……
    那是一台蜜蜂牌脚踏式半自动机，这是父亲出差在上海购置的，是村里第一台，同时结束了母亲用手工一针一线做衣服的历史，也让母亲更加忙碌起来，附近的婶子奶奶们和姑娘小媳妇都隔三差五来让母亲教或者帮忙缝纫衣物，母亲就是再忙也没有拒绝过大家，她常说，乡邻乡亲的，谁没有个三灾八难的，这又不啥大事，有时候把线都搭进去了。

    母亲对于做女红有自己的一套，从鞋子，衣服，不管春秋夏冬装都留个样板，鞋子有大人，少年儿童和月孩的，迄今为止，我还收藏着母亲的这些遗物，作为收藏回忆的见证之一吧。虽然是不起眼，但是这是一段光阴故事里最温情的画面。就连最近几年前，我们全家的鞋垫子都是母亲一手缝制。你可以想着一幅画面：明亮的灯光里，带着老花镜，头发依然黑亮的母亲，端坐在卧室里，右手转动启动轮，蹒跚的双腿吃力踏在脚踏版上，左手不停推进着裁量好的布料，一会工夫就把一双双漂亮的鞋垫做好了，另外，母亲还在上面根据男女有别，再秀上花纹图案，女式花草，男式文字和吉祥图案，每次我否舍不得衬在鞋里，就像对待一件艺术，还有小时候穿过的千层底，都母亲一针一线做成的。就像歌曲里咏叹的那样有万千情怀。

    记得，第一次是母亲做的的确良衬衫，在上学路上，同学们都要摸一把，看大家投来的羡慕嫉妒恨，自己心里别提油朵高兴了，有人说，母亲把最美丽容颜送给孩子，然后慢慢老去。

    最能打动人心的不见得都是黄金和白银，也不是要得有惊天动地大事，可能也是一句两句安慰，一碗粥，一次不经意的施舍，一次善意的谎言……我们都是凡夫俗子，都有一颗经不起大风大浪的心，只有在这能力有限的范围内，如夜色里一盏灯，一盏照亮归途，让疲惫不堪的心有温暖的停留，为何我们常含着眼泪看完一部电影，这种情愫就像触碰灵魂脆弱的神经元，让我们潸然泪下，情不自禁。

    如今，这台蜜蜂牌缝纫机就像唐代诗人罗隐诗句感叹的：“采得百花酿成蜜，为谁辛苦为谁甜。”曾经拥有的热闹和风光都烟消云散了，当改革开放把人们生活变得不在为一针一线地劳作中解放出来时，就标志一段历史故事的告一段落。岁月蹉跎的背后，让她在静默和陈静里慢慢老去吧！我们无法把握明天后天的变幻莫测，然而我却不能忘却昨天和更旧的往事，如烟也罢，随风也好！认真过好每一天，把爱心传承到无尽的将来。